特务037分节 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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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务037 石钟山 /著

本书收录了石钟山的三部中篇小说《特务037》、《头金》和《残局》，书写了特定年代特殊的特别故事。《特务037》讲述少尉军官于守业解放夕被国民特工科任命为潜伏在陆城的特务，代号037，公开份是小学师，由此037这代号就像魔咒样伴随着于守业，开始了这生都注定为之付代价并最终迷失了自的灰的面生《头金》则讲述了群淘金者在意外得到颗头金发生错位的故事，块头金漓致地折的善与恶小说故事彩好看，节跌宕起伏，悬念层穷，结局意料，引入胜，值得先睹为。

特务037

引子

公元1949年，陆城解放夕。解放军四的军兵临城，城外遍地是的旗帜，号声、歌声波又波地传到城。解放陆城的战斗触即发。城里的百姓知打仗了，连夜扶老携幼，肩了全部家当，仓皇着往城外逃去。驻扎在陆城的国民守军，在四的部队还没现时，就在陆城显然的位置打了标语、号——国军誓与陆城共存亡等。这是句号罢了，当四的军真的现在际城郊外时，国军的气只剩那些标语在风雨中飘摇了。

城的百姓，守军也了。守军是有命令的，许城里的百姓外逃，城里没了百姓，守军就是活靶子了，无论如何是守住陆城的。

刚开始，守军还把想城的百姓往回赶，城的多了，赶都赶及了，许多无心恋战的士兵，把军脱了，换百姓的，裹挟在城的流里，逃了城外。那几，陆城犬宁。

守军司令部也是片狼藉的景象，文件该烧的烧了，该打包的也打了包，哄哄片。昔威严的指挥部，此时副混的样子，溃退在所难免了。

司令部特工科中尉参谋于守业，就在这时被带了间神秘的办公室。办化室并神秘，只是司令部的间普通办公室，而此次谈话的氛围是神秘的，门有士兵持而立。特工科科于守自将于守业径直带到神秘的中统局校面。

于守是于守业的，是中校科。在中统局校谈话，于守业很想知这次谈话的容。于守始终字未提，只是说：会就知了。

中统局的找于守业谈话这还是第次，特工科直归中统局管辖，搜集报，也盯梢自己的，发现况及时汇报，至于如何置，由总统的定。虽然是级的关系，但直截打的时候并多，特工科只是中统局的耳目和喉。校的表很神秘，戴着的墨镜，和雪的手。

于守带着于守业走时，校只微微点了点头，又扬了扬手。于守立正，转走了去。

于守业盯着校。校从随的公文包里拿副委任状，推到于守业面。于守业看清楚了，那是份关于自己的委任状，面写着委任于守业为陆城地区少将专员，陆城特别行组组。

血就是在那瞬头的，于守业到眼腥片。从中尉到少将，瞬间就完成了，二十七岁的于守业现在是少将专员了。的脸先是了，然又了，由转的程中，的头脑也清楚了。明，这是中统局的开给的张支票，这张支票眼是无法兑现的，解放军城在即，少将专员将意味着守军撤走，留坚守陆城，然等待国军有朝收复失地；只有陆城收复了，少将专员的份才能得以验明证。眼，管愿意愿意接受这样的委任，都得从，因为是军。是怀着报效国家的心入伍的。入伍，在南京学，当时的于守已经是军了。南京失守，的队伍撤退了，就提跟起走。在南京城外数月的抗战中，已经有许多青壮男女入伍从军。那是场正义的战争，面对着本侵略者，南京的军民可以说是同仇敌忾，和本展开了场拉锯战。几个月，南京沦陷了。也就是在这几个月的战斗，唤醒了于守业沉在心底的正气，就在国军撤南京城时，毅然弃笔从军。

家里只剩了，队伍撤南京城时，和城里的百姓，目着队伍中的兄俩渐行渐远。随，本鬼子城了，著名的南京屠杀开始了。就是在那场血腥中去的。消息传时，兄二的眼睛都了，们明，国军的指挥员为何令在南京城外和本决战，哪怕是战斗到最兵卒，们也心甘愿。们怕，但们是军，军就从命令。国破山河在，报效国家、为国捐躯的豪就是在那刻注入到了于守业的生命里。

以，本投降了，战全面爆发。和共产的部队作战时，于守业无论如何也找到当年抗时的豪和悲壮了，军的职责告诉，只能是各为其主了。曾料到的是，国军在战的战场节节败退，先是丢了东北，接着又失了华北，眼华中也岌岌可危，国军已去。这仗知是怎么打的，稀里糊地就败了，于守业到抑和窝囊，但仗还是打去。此时，中统局对的这份委任容得多想，也没时间去多想，只能接受。在黄浦军校时，举起右手，曾面对着青天的军旗发誓：愿为国捐躯。

校表冷地看着：的代号是037。国军撤走是暂时的，久还会回的，到时候老就是劳苦功的功臣，国军会为重重地记笔的。

说到这，这次神秘的使命，就算委任完了。于守业吁了气，并拢，认真地向校敬了个礼。校笔地立起，回了个礼说：037，现在是少将专员，应该是给敬礼了。

校虽然这么说，但点也没有找到少校专员的觉。像刚时样，规规矩矩地退了去。

还没看到少将军衔是什么样，脱了中尉的军。切都准备好了，换了件衫，由兵转民的仪式眨眼间就完成了。此刻，的面目更像是个知识分子，地的书先生。

离开司令部之，于守把邀到了家里。于守的家安顿在司令部街的个巷子里，嫂子是南京城里逃的学生，嫁给了。们的孩子已经岁多了，名字陆生。的家此时也是副逃亡的样子，该收该扔了，早已收拾妥贴，随时准备逃的景象。嫂子地着陆生，似乎留神，孩子就会丢了似的。

和喝了杯酒。此时的仅是的，还是的级。从始至终没有说句话，只是闷头喝酒。，抬起头说：好自为之吧。

抬眼望着，想说点什么，又没想好的样子，索就闭了巴。，也说了句：，嫂子，们也多保重。

国军撤退之际，切都是生离别的样子。

离开司令部，在户家的门了。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打开门，看了看，只说了句：跟走吧。

就随在汉子，转几条街。街冷冷清清的，只有国军的队伍列列地跑。

汉子带到了所学校。学校显然已经课了，见个学生。校和个看门的老头等在那里，校五十多岁的样子，落得很，冷热地冲着：学生都逃到城外去了。

于守业看着眼落落的学校，明，自己以的份就是这个学校的书先生了。少将专员和037这个代号，会地埋藏起，连同的去。

校又说：老师也逃了，等打仗了，老师和学生还会回的。

于守业点点头，冲校笑了笑。

校、地带在学校里转转，最在间宿舍站住了：兵慌马的，就先将就着住吧。

了气，望着未的“家”，心里七八糟的。最点了点头，冲校笑了了笑。

在陆城解放夕，以名流的书先生的份到了陆城这所学校。在以的岁月里，这所学校将伴随生，这在当时，梦也会想到的。

1.小莲

十几天，四的军开始城了。守城的国军在城外和四的部队稍有接触，泻千里。四围城之时，守军好了撤退的准备。无战将，外无援兵，国军只能溃退了。当守军般地从陆城撤走时，于守业站在学校门，心里子就了。这就是曾经效、追随的国军，眼却是溃成军，作散。的心脏“咚咚”地跳着，知是为自己，还是为了这支部队。

，就看到了和嫂子，们坐在辆吉普车里，裹挟在溃退的军中，车鸣着喇叭，缓慢地在队伍中穿行。可能是于守特意安排了这次诀别。面苍，朝这边望，还易觉察地举起了手，隔着车窗向摇了摇。车座排坐着嫂子，嫂子怀里着陆生，嫂子毕竟是女，心，早就哭得成样子了。

车渐行渐远。这是最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。想起了从南京城逃时的场面，鼻子酸，脸去，想抹去眼里的泪。回头时，看见了校，校袖着手，立在那里，望着远去的队伍，脸的茫然。在眼里的泪，冷丁就了。眼睛涩涩的，打了个冷，然哑着嗓子说：这风真。

校没有看，目光越的头，望着很远的地方说：都去了。

真的都去了，随解放军的队伍骑着头马城了。切都样了，陆城解放了，这是1949年天的某天。

几天之，沉了多时的学校热闹了起。群的女被到了学校里，稍有些常识的，眼可以看这是群什么样的女。这是群从怡湘阁、小楼里解放的女，都很年，也算得漂亮，穿金戴银的，脂的气弥漫了整个学校的角角落落。

而易举地就看到了女堆里的小莲。小莲论站在哪里，都显得卓尔群，头发了，地翻翘着，面有些苍，副病西施的模样。神忧郁，却透着种屑，是那种见多识广的傲。小莲也看到了，穿衫，副书先生打扮的，的眼神略略有些惊诧，很又回到了先的冷漠表。

当初，认识小莲就是被的那股引了。小莲是怡湘阁的姑，第次见到小莲是年的事。陆城的商界有个朋友，姓李，称李老板，些和军有关的生意，像“药”、“烟土”和弹药什么的，生意嘛，什么挣钱什么。李老板带次怡湘阁。在这之，知陆城有、小“楼”和怡湘阁，可从没去。

就是那次，认识了这位小莲姑。也可能是小莲的忧郁让很好奇，走近小莲，才发现小莲是个有品味的姑，吹拉弹唱、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拿得起。怡湘阁的姑分两种，种是卖笑，也卖；另种是只卖笑，卖。小莲属于者。每次接待客，都是将客引室，室有书有画，隐隐地飘散着丝丝缕缕的墨。沏好的新茶，被客有滋有味地啜着，客若没有别的，小莲就会琴弦，疾徐地为客曲。若客想说话了，小莲取棋子，边与棋，边聊天。声音温，若游丝，与其天然的忧郁气质，更是别有韵味。只那次，于守业就被小莲地引了。以，用朋友相陪，自己到了怡湘阁，点名就小莲。逢小莲有客，就等在边；等及时，次再。

时间了，对小莲就有了了解。小莲是江南乡，官，经商，本，兵慌马中，批货被本截了。从此，家中落，股心了，就在了异乡。去寻，再也没了音讯，无依无靠的小莲，到陆城投，戚没找到，却流落到怡湘阁挂牌接客。

于守业每次，都换了装。国军也是有纪律的，准随入风月场所，又是特工科的，平时司对这些参谋也很严。纪律归纪律，却挡住小莲的。次次地，地和小莲会面，哪怕只喝杯茶，看几眼小莲，再匆匆地离去，也心意足。

小莲是个贴客的姑，每次只称“于老板”，详说，也多问，但俩相似的音，还是隔断们之间丝丝缕缕的乡。时间久了，两个就有了种心照宣觉，壶茶，支曲，们就用家乡话闲聊起，说的都是些童年往事，说得多了，才发现彼此的童年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。方土，养方，就连时的游戏也是同小异，对乐的男女，仿佛回到了无的孩提时代。看着面般笑的小莲，股苗“腾”地燃着了。年，嫂就在为张罗婚事了，二十六岁的正是血气方刚，心只想着军的生入，而部队地调防，也让少了谈婚论嫁的心思。而眼的小莲，如粒炭，点燃了心的柴。

那些子，有就找小莲，论天晚，小莲见了，总是会心地笑。然，起泡茶，弹琴，心里所有的晴雨雪，什么都没有了，净净，清清。静静地望着，偶尔，两个的目光会碰在起，了脸，忙低头说：于老板，您喝茶。